陸守時額頭青筋直跳，感覺大事不妙。他腆著臉，一步一挪地蹭了過來，面容嚴肅地道，“首長，請問有何指示？”

方菲指了指沙發，示意他坐下。

陸守時乖乖地走過去，坐下。

方菲在他對面坐好，才開口問道，“我是誰？”

陸守時立刻會意，卻裝傻，“菲菲，我媳婦兒啊！”

“陸守時，我只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。”方菲語氣很冷，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。

陸守時嘆口氣，反正他也打算說的。不過，他可是打算在夜裏將媳婦兒給拐上床，不，爬上媳婦兒的床，慢慢講的。

“確切地說，是以前那個你。”陸守時說道。“是他們的頭頭。”

頭……頭？這……方菲原本猜測頂多也就是同夥，怎麽還……

“不過，他們已經知道你被我們調包了。”陸守時看著目瞪口呆的媳婦兒，促狹地眨眨眼。

調包？陸守時是說，敵人得到的消息是那個特務頭頭的方菲已經被我方秘密地給幹掉了，而自己則是我方假冒的方菲了？

“你什麽時候知道的？”方菲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。

“胡海濤中毒的那天開始有眉目的。”陸守時很老實地回答。

方菲不明白。

“那是胡光華見你一直沒有行動，狗急跳墻，拿來測試你的。”陸守時解釋。“那種毒後來我們查過，是某國的間諜機構經常用來對付叛徒的，而且他們知道有一種快速解毒的方法。如果當時你出手相助，他們就會認為你承認了自己間諜的身份。”

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，但怎麽就這麽不經推敲呢？

方菲默了一會，才弱弱地反問道，“這麽陰損的暗號，你確定是胡光華想出來的？”

陸守時攤手，“自然是崔麗琴逼迫的。這個女人心狠手辣，上次對梁飛出手，若不是王珂暗中保護，梁飛早就沒命了。”

梁飛？方菲想起來了，“你是說，那次下大雨梁飛從山上滾下來，是崔麗琴幹的？為什麽？”

“她那時候只是純粹地看梁甜甜不順眼。”陸守時嘆口氣。

“看姐姐不順眼，就能下毒手害人家弟弟？”方菲瞠目結舌，“但她害劉小梅掉了孩子，卻好像不是自己能料到的。”她還記得當時崔麗琴那種吃驚的表情，那可不是裝的。

“劉小梅的孩子是烈士的遺孤，況且又是在明面上，她自然曉得厲害，不會那麽自掘墳墓。”陸守時解釋。

草！方菲簡直要罵娘了。都是無辜的孩子，這崔麗琴居然害人還要看人下菜碟？頓時她覺得，這人才是戲精中的戲精，真是可怕。

方菲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，也沒興趣再問下去了。至於胡光華誑自己出去到底是為了殺人滅口還是想帶她一起逃走，她也懶得問了。

陸守時雖然將話題給扯開了，方菲心裏卻跟明鏡兒似的。如果胡光華只是想殺害她，有成千上百中方法。而埋陸守時的那個陷阱，也是經過精心設計的。

陸守時見媳婦兒沒有問了，並沒有松口氣。哎，方菲真是太聰明了，有些事情他甚至能糊弄住江南，卻瞞不過她。

既然他將她視為自己的生命和良心，那麽就不會允許她再受一點點傷害。他自然知道帶著方菲一起去，一定能套出胡光華更多的秘密。

但是他不敢冒險，也絕對不能去冒險。縱使方菲的性命無憂，他也不會拿她的名譽去開玩笑。畢竟方菲一旦去了，被人撞見的話，就逃脫不了從犯的嫌疑。

而他解釋的調包，只是為了給方菲一個說法，島上其他人，除了江南，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方菲也牽涉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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